的炮车击毁,如今他将炮车藏于城内,我军就难以通过炮石的轨迹观测到城内炮车的方位。”
说起来,周军至今都没有出动炮车或是床弩。
炮车的制作太过繁琐,若是损毁,维修起来非常麻烦。
而且炮车的射程也没有想象中长,周军射程最长的七梢炮也就两百来米远的射程,远短于床弩的射程,贸然出动很容易被濠州城上的床弩击毁。
七梢炮这玩意,机动性极差不说,还需要两百来号士兵拽动绳索方能投射石炮。
炮车、床弩等重型器械的缺点就在这了,机动性低,维修困难,还极易被摧毁。
无论是城中的郭廷谓,还是城下的李重进,都不敢轻易动用这些大杀招。
双方都在等待一招定乾坤的机会。
转眼便到了正午。
三月初的淮南,春暖花开,处处洋溢着春日的朝气。
但在濠州城南门的修罗战场,气氛却仿若寒冬,空气似乎都陷入了凝滞。
周军经过一上午的努力,在重重铁蒺藜、鹿角木以及拒马中开拓出了五条通道。
双方所有人都很清楚,决战就在下午。
草草用过午饭,李重进再度携李延庆登上了望楼车。
对于即将到来的渡河战,李重进并未作出新的指示,一切按照战前计划进行。
虽然料到了郭廷谓的伎俩,也深知城内的炮车难以摧毁,但李重进毫不慌张。
周军的实力压倒性地碾压城内唐军,即便唐军有诡计又能如何?
而且就算周军真输了唐军一阵,那也无所谓。
隔日周军就能卷土重来。
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任何伎俩都太过苍白。
同一时刻,在濠州城门楼上,郭廷谓视线扫过己方残破的城防工事,搭在城墙上的双手死死捏紧。
华丽的兜鏊下,是他早已被汗液浸湿的头发。
就连唇上漂亮的八字短须,也早已浸满咸湿的汗水。
郭廷谓陷入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焦虑。
他是真正输不起的人。
城池若是丢了,且不说他自己下场如何,在江宁府的妻儿老小定然是性命难保。
以李璟那好大喜功、喜怒无常的性子,郭廷谓实在不敢想往城破的方向去想。
观察了一个上午的局势,再结合城北传来的军情,郭廷谓已然清楚,周军压根就不想在濠州城下拖延,力求尽早破城。
可濠州孤立无援,仅凭城内这一万多盔甲不齐的地方军队,如何能抵挡周军近十万精锐?
援军在何方?前途在何方?
焦虑之后,便是迷惘。
郭廷谓的视线逐渐模糊,思想逐渐放空。
直到副将在他耳边提醒道:“团练,北贼开始进攻了!”
郭廷谓回过神来之际,原本空荡荡的战场上,已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色海洋。(周朝尚木德,军旗皆是绿底,士兵肩膀扎有绿布。)
突然,天空中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破空声。
郭廷谓仍旧有些茫然,幸得副将眼疾手快,一把将郭廷谓推翻在地:“团练,快躲开!”
轰......
数以千计的石炮砸在了城墙上,溅起一阵浓郁的烟尘。
好在城头的士兵皆是精锐,一齐趴下倒也没有多少损伤。
“咳咳咳...”郭廷谓呛了好一会,这才明白过来,周军终于是动用炮车了。
郭廷谓一把掀开压在背上的副将,厉声喝道:“立刻找准北贼炮车方位,用床弩和炮车毁掉它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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