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是。”
“是,是说总承包商确实让次级承包商出过钱,真要这么说,那也没错。”
“但要说不是,事情也不能只看表面。苏子言:横看成岭侧成峰、远近高低各不同。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。反过来说,不入此山中,焉知真面目?”
“小人斗胆,请试为国公言之。”
刘钰轻咳一声,也不说话,只是慢慢饮茶。
说客见状,忙道:“确实,总承包商的确是问次级承包商要过钱,理由如国公那日在酒宴上说的那般:以各府州县缉捕私盐的犒赏花红为名。”
“但是,国公不妨这么想,如果不以犒赏花红为利,各府州县是否愿意出力缉捕私盐呢?”
“那些小贩子,只看了总承包商让他们出钱承兑,就说三道四、怨天尤人。”
“然而,若不努力稽查私盐,他们这些小贩的官盐又卖给谁呢?他们卖盐的时候,觉得好卖,所以看到总商手拿盐引,心怀嫉妒。若是盐不好卖,他们还会如此嫉妒吗?”
“可他们的盐好卖,不正是因为他们出了钱缉查私盐的缘故吗?”
“小人斗胆类比,若如国课征收。百姓觉得,凭什么要收他们的钱?可他们也不想想,若国不收课税,如何能护住边疆安稳?如何能保天下太平?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吗?”
“圣朝起于义军,终结乱世,恢复天下。是以圣朝以义治天下,禁宫匾额且有爱民之语。不忍加税于百姓,各地府州都无余钱缉私。”
“盐商出钱,做花红犒赏,严查私盐。”
“往小了说,那是为了维护小商贩之利,使得他们不至赔本。”
“往大了说,那也是为了朝廷能多卖官盐,如此才能多课盐税。”
刘钰心想扯淡,国课是不多,可地方税并不少。再说了,总承包商要钱,就只干了这个了?这真是标准的一堆屎里挑豆子,说这是一堆豆子。
他却也不如以前一般直接嘲讽,而是缓缓道:“如你所言,这些总承包商不但无过,而且有功?”
“小人不敢。若说问题,国公明朝秋毫、朝廷目光如炬,自然不会看错。确实,是有些问题的。然而,水至清则无鱼,况且人非圣贤孰能无错?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。”
左传里的原话不是这样的,只是因为大顺毕竟要避讳,虽然之后也改了名,但“过而改之”这四个字牵扯的有点多,是以文人尽量避免。
说客见刘钰没有反对,又道:“国公可知,这票法实是出于无奈之举,之前才有试行的?如那福建等地,因着管束无力,而至晒盐泛滥。上不知出了多少盐、下不知道要缉多少私。”
“一开始,是按照盐田面积算,可后来发现这也根本不行,算不准。”
“最后,也就只能不得已而用票法。”
“可见,这票法一事,实非什么新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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