鞋,就要走,地上的外套也不要了。
梁京全然不信他这么荒唐,没有鞋子她怎么走,怎么离开这里。
情急之下,只能爬起来,想喊住他,最不济留住她的鞋子。
“章郁云!”她压低声音,喊他名字,尾音里充分的示弱。
他站在一簇玫瑰花丛边,身后就是灯火通明,光辉尽力延展的边际,将二人切分开,他在明,梁京在暗。
“要就自己过来拿。”章郁云儿戏威胁的口吻。
这样的场合,她终究是怯弱的。或者说,她不敢由着自己的性子刁蛮,因为有人比她还蛮。
梁京赤着脚,还不忘拣起他的衣裳,一路脚心涉及着草坪上的水珠,朝章郁云走近。
半途中踩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,她当真以为是蛇,
捂住嘴巴,吓得蹦出了老远。
偏章郁云看戏一般地神色笑出了声,
他是确实没时间陪她闹了,先妥协、过来给她穿鞋子,虔诚地蹲低身子。微光里,再慢慢起身,近距离审视梁京的失魂落魄,这个时候还不忘吓唬她,“这就是你不听我话的下场。”
二人急急地吵,又急急地合。
章郁云把他的外套给她披上,既然她觉得难熬,就准备放她走了,“我叫司机送你回去,好?”
这厢才勉强安抚平静,那厢有个小人背着手走了过来,
是章兰舟。
他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。章家今日有宴会,二叔叫他跟着来。
太爷爷寻不到二叔人,才叫兰舟出来找。
兰舟是六岁来二叔这里的。
他们两家虽说同一个章姓,但宗亲上论,只算得上章仲英这边的旁系。
兰舟父亲因公殉职了,不久,章老太爷这边着人与兰舟母亲说,想过继兰舟。孩子一切户籍族谱的根基都不动,与母亲这里的来往也不会断。
只是把孩子挪个地方教养。
破了算命先生批郁云的凶卦。
将来郁云有了自己的孩子,或是兰舟长大成人想回归本家都可以。
以上无论那种,章仲英过身后,都会给兰舟留笔嫡曾孙的遗产。
这对于兰舟本家来说,没什么大意义上的损失,而且孩子到了章家,教育生活眼界都不可同日而语。
兰舟母亲最后同意了过继。
但章郁云终究没要孩子改口,一来所谓父子,二人其实只差了十八岁;
再来,兰舟父亲是个烈士,章郁云说,父亲永远只有一个。
最后顺着族谱年岁先后,称章郁云,二叔。
“我认识她……撞我们车的那个。”
所谓跟好人学好人,跟猖狂学猖狂。
章仲英老是念叨,兰舟如今活脱脱一个小章郁云。
“二叔,她是谁啊?”
章郁云走到兰舟身边,一只手落在臭小子头顶上,作势要拧他回头,“她是谁不是你该关心的事。你也给我回去,早睡早起身体好,小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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